谈起爱情,谈起我的父母
父母是为数不多的自由恋爱婚姻
60年代,老家依旧物资匮乏,闹饥荒,那时父母来到这世上。大饥荒时期,有时候一个月都未能沾到一滴油,地瓜吃到胃反酸还要吃。吃上一块肉,那是过年才会有的事。所以父母们身体通常都不太好——胃病是全村每个人都有的病,甚于在母亲的眼里,胃病根本不是病。
为了调理爸爸的胃,婚后妈妈特地跟邻村放羊的定了羊奶,对了,妈妈不敢喝羊奶。
80年代,父母们适婚了。那个年代的婚姻大多还是“父母之言,媒妁之约”,我的爸妈是少见里面的自由恋爱。父亲是那个年代比较少的“知识分子”,叔叔和伯伯们至今都愤愤不平,为什么爷爷就供了爸爸一个人读书——或许是爸爸天生近视吧。
毕业后的爸爸被分配到政府单位,潇洒的过着他的“上层社会”日子,这一过就是几年,连自己的婚姻都给耽误了。妈妈说,那时候近视的人就是残疾,那个年代农村人都是自给自足的,有一亩地比你有份死工资还强。爸爸既残疾又不会种地,是女孩及家长们最为唾弃的那类人,她就是看我爸可怜才收了他。
妈妈是”风光大嫁“的嫁给爸爸,那个年代的人不兴有车有房,但是兴“新三件”——凤凰牌自行车、缝纫机、手表,爸爸那时给妈妈配足了这三样,爷爷说所有媳妇中他最宠妈妈,婶婶和伯母们结婚,爷爷只给他们配了缝纫机,其他两样都没有,其实这都是爸爸要求爷爷买给妈妈的。
或许年少轻狂,爸爸一直不甘心呆在单位,瞒着爷爷和朋友开了一家小工厂,小有成就后又开了石矿场。
妈妈说爸爸就是年少成功的太快,小有成就后开始迷上麻将,荒废事业的下场就是财务被掏空,另一个合伙人卷走货款跑路,欠下的债只能爸爸来偿还,妈妈掏空积蓄依旧不够,只能求助爷爷。气不打一处来的爷爷把爸爸叫回来种田,那时候正是姐姐出生的时候。帮爸爸擦完屁股的爷爷正在气头上,一向重男轻女的爷爷又迎接了姐姐的到来,妈妈的地位也一下子被打入冷宫。整个月子,妈妈只吃了四只鸡。
不甘心的爸爸瞒着爷爷和妈妈,把爷爷卖柑橘的5000块偷偷挪走,继续开石矿场去了,那时候的5000是多大一笔巨款,那是整个大家族的共有钱财。偏疼爸爸的爷爷怕叔叔和伯父们有意见将这事瞒下来了,同时爷爷将爸爸这一切的“变坏”归到妈妈身上,觉得是妈妈怂恿爸爸这样做。
那一年妈妈一个人承受了爷爷奶奶无数莫名其妙的白眼与冷嘲热讽,以致后面知道原因后,妈妈自己一个人奔溃大哭,丈夫做什么事都不跟她商量,还让她受到如此大的委屈。好在石矿场赚了一点钱,那5000爸爸也还上了。